首页 > 资治通鉴 > 第18章 (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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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时,盗贼益多,而关中卒发东击盗者无已。右丞相冯去疾、左丞相李斯、将军冯劫进谏曰:“关东群盗并起,秦出兵追击,所杀亡甚众,然犹不止。盗多,皆以戍、漕、转、作事苦,税赋大也。请且止阿房宫作者,减省四边戍、转。”二世曰:“凡所为贵有天下者,得肆意极欲,主重明法,下不敢为非,以制御海内矣。夫虞、夏之主,贵为天子,亲处贫苦之实以徇百姓,尚何于法!且先帝起诸侯,兼天下,天下已定,外攘四夷以安边疆,作宫室以章对劲,而君观先帝功业有绪。今朕即位,二年之间,群盗并起,君不能禁,又欲罢先帝之所为,是上无以报先帝,次不为朕尽忠力,何故在位!”下去疾、斯、劫吏,案责他罪。去疾、劫他杀,独李斯就狱。二世以属赵高治之,责斯与子由谋反状,皆收捕宗族、来宾。赵高治斯,榜掠千馀,不堪痛,自诬服。

二世天子下

八月,田荣击逐齐王假,假亡走楚,田角亡走赵。田间前救赵,因留不敢归。田荣乃立儋子市为齐王,荣相之,田横为将,平齐地。章邯兵益盛,项梁数使使告齐、赵出兵共击章邯。田荣曰:“楚杀田假,赵杀角、间,乃出兵。”楚、赵不准。田荣怒,终不肯出兵。郎中令赵高恃恩专恣,以私怨诛杀人浩繁,恐大臣入朝奏事言之,乃说二世曰:“天子之以是贵者,但以闻声,群臣莫得见其面故也。且陛下富于春秋,一定尽通诸事。今坐朝廷,谴举有不当者,则见短于大臣,非以是示神明于天下也。陛下不如深拱禁中,与臣及侍中习法者待事,事来有以揆之。如此,则大臣不敢奏疑事,天下称圣主矣。”二世用其计,乃不坐朝廷见大臣,常居禁中。赵高侍顶用事,事皆决于赵高。

秦左、右校复攻陈,下之。吕将军走,徼兵复聚,与番盗黥布相遇,进犯秦左、右校,破之青波,复以陈为楚。

魏周市将兵略地丰、沛,令人招雍齿。雍齿雅不欲属沛公,即以丰降魏。沛公攻之,不克。

沛公从骑百馀往见梁,梁与沛公卒五千人,五大夫将十人。沛公还,引兵攻丰,拔之。雍齿奔魏。

赵张耳、陈馀收其散兵,得数万人,击李良。良败,走归章邯。

景驹、秦嘉军彭城东,欲以距梁。梁谓军吏曰:“陈王先首事,战倒霉,未闻地点。今秦嘉倍陈王而立景驹,逆无道!”乃进兵击秦嘉,秦嘉军败走。追之,至胡陵,嘉还战。一日,嘉死,军降;景驹走死梁地。

梁闻陈王定死,召诸别将会薛计事,沛公亦往焉。居鄛人范增,年七十,素居家,猎奇计,往说项梁曰:“陈胜负,固当。夫秦灭六国,楚最无罪。自怀王入秦不反,楚人怜之至今。故楚南公曰:‘楚虽三户,亡秦必楚。’今陈胜首事,不立楚后而自主,其势不长。今君起江东,楚蜂起之将皆争附君者,以君世世楚将,为能复立楚以后也。”因而项梁然其言,乃求得楚怀天孙心于官方,为人牧羊。夏,六月,立觉得楚怀王,从民望也。陈婴为上柱国,封五县,与怀王都盱眙。项梁自号为武信君。

李斯闻之,因上书言赵高之短曰:“高擅利擅害,与陛下无异。昔田常相齐简公,窃其恩威,下得百姓,上得群臣,卒弑齐简公而取齐国,此天下所明知也。今高有邪佚之志,危反之行,私家之富,若田氏之于齐矣,而又贪欲无厌,求利不止,列势次主,其欲无穷,劫陛下之威望,其志若韩玘为韩安相也。陛下不图,臣恐其必为变也。”二世曰:“何哉!夫高,故宦人也,然不为安肆志,不以危易心,洁行修善,自使至此,以忠得进,以信守位,朕实贤之。而君疑之,何也?且朕非属赵君,当谁任哉!且赵君为人,精廉强力,下知情面,上能适朕,君其勿疑!”二世雅爱信高,恐李斯杀之,乃私告赵高。高曰:“丞相所患者独高,高已死,丞相即欲为田常所为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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