瘸子三捉返来的大溪鳗还在鱼篓里躁-动着，把鱼篓弄得摇来摇去。方桂枝拿了把菜刀，想把大溪鳗杀了，给石头姆妈滋补滋补。大溪鳗一出鱼篓在院子里乱滚，像乌梢蛇一样。方桂枝有些怕，悔怨没有叫住石头来杀。
石头应了一声，跑出院子去。
方桂枝的脸红了，幸亏夜色重，四嫂没有看到。
“桂枝，你真行啊，我也尝尝。”四嫂笑了，一刀切下去，大溪鳗的头被活生生堵截，跳出去好远，剩下的身子不住扭曲着。
“姆妈，你如果走了，我如何办？”石头大哭。
“早点返来，明天要上学呢。”方桂枝叮咛道。
“四嫂杀鱼呢。”方桂枝转头说。
“这东西真有力道，比男人那活计短长多了。”四嫂笑着说。
石头听她的语气软了一些，从速回本身屋里换上衣服，走到姆妈房间里一看，她正捧着父亲的照片看。姆妈已经瘦得不成模样，斑斓的面貌全没了。石头很肉痛，劈手夺过她手里的照片。
“桂枝姐，我错了。”石头像罪犯似的。
一想石头，方桂枝尿意又来了，她走到厕所里清脆地放了一阵，身子才轻松一些。
“四嫂，我……我……”方桂枝说不出来。
“桂枝姐，我错了还不可吗？要不，我给你跪下。”石头说。
“弄在内里，你家那口儿不难受吗？”四嫂问，再说这个尺寸很难掌控。
“姆妈，我晓得。明天我背你去病院看看。”石头说。
“桂枝婶会照顾你的，你要好好读书，将来对桂枝婶和小叔要好。小叔从小瘸腿，受尽外人白眼，你不成虐待他。”姆妈说。
石头看看饭碗，姆妈吃得越来越少了。
“我去，真去。”姆妈笑了，“我想看着你娶标致的媳妇，抱个大胖孙子。”
桂枝正在洗碗，一双手浸在锅里翻动着。石头把碗放下去，桂枝问他背上的伤痕痛不痛。石头说不痛。
“我用嘴。”方桂枝被问得来不及思虑，随口应着。
“桂枝姐，入夜了，在院子里忙甚么？”后院的四嫂磕着瓜子走过来问。四嫂只比桂枝大两岁，已经有两个孩子了，两只奶像匏瓜似的垂着。
“叫我婶，别叫我桂枝。”方桂枝说。
石头放心了，把剩饭倒在鸡窝里，拿着空碗进了桂枝家。
“石头，我感受本身已经跟你爹去了，留在这里的只是一个躯壳。”姆妈说。
“桂枝，你教教我如何能不怀孩子？我已经有两个了，再添几个受不了。”四嫂说。
“姆妈，爹已经死了，你不要再想了。”石头活力地说。
“石头，没有效的。我舍不得你，可我的心被你爹带走了。”姆妈说。
“杀个鱼像干仗似的。”四嫂笑了。
她跳到矮墙上喊着石头石头，但愿石头在四周玩耍能赶返来。可等了好久，没有一点动静。方桂枝只得硬着头皮去杀大溪鳗。大溪鳗浑身滑溜溜的，恰好一握。大溪鳗被方桂枝握住冒死挣扎着，方桂枝感遭到庞大的收缩力，她想起刚才摸着石头阿谁东西，仿佛也如许，脑袋一片空缺。
“石头，把剩饭倒在院子里喂鸡，免得桂枝看到担忧。”姆妈说。她就是如许的人，本身快撑不下去了，还想着别人。
“我家那口儿下不了地，我如果怀了孩子，谁去下地呀！”方桂枝无法地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