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天还没有亮，秦珏便带同秦家有官职和诰封的一同进宫哭丧，秦家长房只要三太太去了，四太太则和罗锦言在明远堂里看孩子们耍宝。
是啊，沈家早早地把沈砚送走，就是不想让参与这些事，现在宗室们又让在内里带兵兵戈的勇猛侯返来，摆明是要把沈家推到最前面，昭福县主自是不会承诺。
秦珏道：“想即位？哪有那么轻易，先等着吧。”
不知为何，罗锦言心中还是一片恻然。
说到这里，他抬高声音，凑到罗锦言耳边悄声道：“观棋的军队已经从顺德府再次起兵，打出了拥立正统的灯号，沿途的几个县都学着顺天府，没用一兵一卒便翻开了城门，北直隶的缺口已经翻开，只要勇猛侯不回京，拦住赵宥，观棋军开到都城指日可待。”
“你们也晓得，韩太夫人和高老夫人，再加上昭福县主，那都是跟着大长公主的，大长公主这么一说，这些人自是也要帮腔，不幸了刘贤妃，八成还想着给小天子做养母呢，现在连跪在大行天子灵前都不可了。”
秦珏道：“我也不晓得有没有，现在宫里一团混乱，真有战报传过来，都不晓得会被谁接下。我长这么大，还是头回碰到办丧事也能办得乱成如许的，就连平常的大户人家都不如，找谁也找不到，要甚么东西也要不来。”
三太太道：“宫里宫外一样的，就是平常百姓家里，不也如许？没有子嗣还能如何？”
罗锦言长长地松了一口气，论起皇家正统，刚选出的小天子赵襄那里比得上皇太孙赵奕？别说赵奕，他连瑞王血脉的赵宥也比不上，赵宥的老祖宗，第一代的瑞亲王是太祖天子的血脉，而赵宥是嫡宗子。小天子赵襄那一支向来就不是嫡长。
四太太笑道：“你阿谁鹦哥儿可真是个宝贝，一样的话本子，我让丫环读来听，就是不如鹦哥儿念得好听。”
但是女眷们是没法影响大局的，如果小天子即位，下旨让勇猛侯回京勤王......
三太太呵呵地笑：“还没即位的小天子跪在那边了，后宫里的娘娘们，一个都没让过来。”
看着罗锦言瞠目结舌的模样，秦珏张嘴要笑，但是想起这是孝期，他不能笑得太高兴，便干咳了两声，对罗锦言道：“赵予的社论里写错了三个字，赵襄一字未错。”
秦珏嘲笑：“火场里找到了几具尸身，挑着个头差未几的，便当作罗氏女了，本来太病院另有人提及有身的事，但是尸身也有了，另有谁会多说，加上宗室营的人来得太快，虎视耽耽，也就没有再提了，罗氏女已经死了，连同她腹中的小皇子也一并死了。”
三太太道：“我给昭福县主问安了，可当时她正跟高老夫人拌了几句嘴，也没和我多说甚么，唉，高老夫人在那边说要让勇猛侯回京主持大局，昭福县主神采都变了，非常活力。”
四太太无聊隧道：“唉，戏也不能唱了，曲儿也不能听了，唉。”
不是说赵襄的文采更好，而是赵襄没有错字。
“那赶情儿好，过些日子就是我娘家的老祖宗过寿，这个节碌眼儿上也不能筹办，只能是自家小辈凑在一块给老祖宗磕叩首，又不能请梨园子，干脆就让鹦哥儿娘畴昔说平话，也让老祖宗欢畅欢畅。”四太太笑着说道。
四太太大吃一惊，问道：“宫里后位空悬，再没有六夫人在灵前，那大行天子.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