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抱愧,手痒了。谁再上前一步,便莫怪我不客气。”十一手持缠金长弓,满脸飒爽的笑容如那蓝天下的阳光普通,比起夜天凌的清冷无情,更叫人恨得牙根痒痒,无法他身边黑黝黝成排成列的弩箭杀气实足,无人敢妄动一分。
“留下冥魇!”卿尘上前一步道,“四哥,不能让他们带走冥魇。”话刚出口,俄然想到冥衣楼与夜天凌目前敌友难分,他怎会援手去救冥魇?
冥玄在卿尘的目光中沉吟一下,终究自嘴中吐出两个字:“内奸。”
一道夺目光彩魅影般自夜天凌手中斩向那人咽喉,光芒当中,那人仓促后退,横剑身畔,骇然不敢上前。冥魇有力的身子已被夜天凌抬手接过,软软靠在他身上。
世人大吃一惊,统达惊魂不决,仓猝转头,刹时神采大变,惊道:“夜……夜天凌!”
不远处山崖之上,夜天凌身着一袭墨色军人服,背插长剑手握劲弓,冷冷地望向这里。阳光闪烁,那一双清隽的眸子仿佛倒映着全部山林翠色,却又如同雪岭冰封,令这繁花碧叶皆在那冷冽深处寂灭无声。
夜天凌眼中精芒掠过,俄然身形一动,玄色披风随风荡起,人便自山崖斜掠而下。
统达只觉剑锋压顶寒气劈面,骇然之下弯刀挥出,和夜天凌长剑在头顶平空交击,收回一声震人耳鼓的清鸣。
三人皆如冥玄般身着黑衣,腰束银带,单看神形气度便知皆是一流妙手。当中一个脸孔呆板之人率其他两人上前对卿尘道:“天权宫冥则、天玑宫冥赦、开阳宫冥执,恭迎凤女人。”
冥赦看了看石门,道:“有句冒昧之言,不如趁局势不决说在前面。冥衣楼多年失主,眼下亦是多事之秋,只怕其人应合统统,继任楼主以后却没有掌控局面的才气。”
十一收了弓箭,带着几名侍卫过来,正听到卿尘在问夜天凌:“你们如何会找到这里来?”他非常头疼地接口道:“你也不算算日子,那晚跃马桥上说是三天,现在已是第五日。四哥留在漠北寻你的近卫还没赶返来,这里又几乎将伊歌城翻了个底朝天。若不是本日追踪统达竟在此处碰到你,还不知找到甚么时候。刚从疆场上返来,你倒是让我安逸几日也好。”
总坛惊现敌踪,恰逢新楼主废立未明之际,冥玄眼中掠过凝重的气味,马上命冥则、冥赦等人分头调集部下彻查四方。不料半盏茶的工夫,南面俄然响起一道锋利的破空声,竟是冥赦遇险求援!
“冥衣楼公然会享用,如此山净水秀,不愧是用来送终的好处所。”不过斯须,紫微垣别传来放肆挑衅。跟着这声音,十二个身着红衣之人呈现在堂前,此中有一人负手其前,徐步缓行,一副对劲模样。同他们一起的几人身着外族长袍,长发结辫腰配弯刀,竟是来自漠北的突厥人。
雪战见得人来,侧目以视,一双金瞳映出她白衣浅影,潋滟流闪。卿尘并未从它的谛视中感到敌意,反而像当初遇见云骋普通,心中升起亲热的爱好。她站立石台之前,向雪战伸脱手,在触到小兽的一刻,它额前的金芒倏然明灭,卿尘腕上的碧玺灵石亦蓦地大亮,整片清澈的流光充盈了全部空间。
那红衣人拖着冥魇渐渐后退。夜天凌目光清寒,负手身后,闲庭漫步般一步步向他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