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衲一心认定那法衣埋没神通,只是和尚不肯将它闪现出来,挣扎着爬起后,竟然朝着三藏跪下,眼中垂泪道:“我弟子真是没缘!徒弟这件宝贝竟是平生第一回见,今徒弟在我这寺庙留宿,只愿徒弟将这法衣借我一晚,权作资费,徒弟看如何?”
这厢三人吃的素斋正对劲,另一厢,老衲将法衣拿在后房灯下细细旁观,他有一百多年道行,也看出了甚么奇特之处,看得出神时对法衣嚎啕痛哭,有贰敬爱两个徒孙,上前问道:“师公,你哭怎的?”老衲道:“我哭无缘,看不得那和尚宝贝!”小和尚道行尚浅,看不出法衣神通,心道师公本日如何喜好这个褴褛物,嘴上却说:“那法衣不是放在师公面前么,你只消解开看便罢了,何必痛哭?”老衲道:“看的不悠长。我虽是坐家安闲,乐乎老景,却不得他这法衣穿穿。若教我穿得一日,就死也闭眼!”
老衲喜喜好欢,叫小童将法衣拿出来,又叮咛众僧,将前面客居禅堂扫净,取三张藤床,安设铺盖,请三位安息,一面厢又教安排晚斋和明早斋送行,遂而各散。师徒们三人待晚斋送入房内后,关了禅堂门,猴子看着一桌素菜大发感慨,道:“做和尚竟是如此辛苦!本来能吃到一桌素菜也是神仙般糊口!”
三藏待走到安然之地,把两只手上的孽徒都扔在了地上,冷冷道:“再不醒,贫僧就将你们打到醒。”
三人正说话处,有一个小童名唤广智,出头道:“师公,要得长远也轻易。”老衲闻言,就欢乐起来道:“我徒儿,你有甚么高见?”广智道:“那唐僧三个是走路的人,辛苦之甚,现在已睡着了。我们想几个有力量的,拿了枪刀,翻开禅堂,将他杀了,把尸首埋在后园,只我一家晓得,把那法衣留下,觉得传家之宝,难道悠长之计?”老衲听闻此言,满心欢乐,才揩了眼泪道:“好!好!好!此计绝妙!”即便命人清算枪刀。
老衲大喊诺诺诺,随立即安排下去,那寺里,有七八十个房头,大小有二百余众。当夜一拥搬柴,把个禅堂前前后后环绕不通,安排放火。
他力量本是大得很,前门被木头横栏挡住就砸后门,后门不通便一间一间墙壁砸畴昔,未几时就砸烂墙壁,弄出个可收支的洞。两个门徒还是不肯起床,三藏背上行李,两个门徒一手一个抱在腰间,右手还提了一柄锡杖,从砸破之处走出。
这一计,也恰是弄了高寿老衲归西,百年观音堂毁之一旦。三藏耳聪目明,恍忽间听闻有人快速走动挑衅声,又嗅到燃烧味道,敏捷爬起,本身两个那门徒倒是因为天不怕地不怕,戋戋火味闻到了又如何,去见周公事情最大。三藏不得不先找了布条沾水蒙住脸,随后抄起家具就砸门。
师徒三人看那老衲愈发感觉可疑,而老衲却误觉得三人羡慕他身上衣物,更是故意想要夸耀一番,令人敬茶。很快有一小童,端出一个羊脂玉的盘儿,有三个法蓝镶金的茶钟;又一童,提一把白铜壶儿,斟了四杯香茶,一一奉上。老衲低头闻了闻香味,面带笑容,饮了口茶,看那三人仿佛没有见过世面般,切细闻味,又说了几句话,方才用茶汤。
白龙马冷静点头,回想这些日子来的果实野菜,真的是眼泪都要流下来。
三藏只穿了件里衣,不耐烦地各自瞪了两个孽徒一眼,心道幸亏那老衲只要一件衣服,不然说甚么也不能同意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