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守诚并不推让,谢过以后便落落风雅的坐了下来,不由令姬璇真对他高看一眼。
不但如此,此人辩才也是了得,谈起青州很多妙闻逸闻俱是信手拈来,听的姬璇真也是大感兴趣。
姬璇真也由得他去了,此子既然为大师兄门下,那汲引一二也是无妨,只是此中另有一处迷惑,遵循门规下驻道宫的掌事起码也要有金丹修为,这杨守诚不过筑基,又是如何当上掌事的?
她入坐以后,又有婢女奉上灵茶鲜果,半晌以后,便从门口转进了一名青年修士,朗声道:“青州道宫掌事杨守诚,拜见姬真人。”
卢定晖见姬璇真神采如常,晓得其对此并无兴趣,便道:“我朱宣门日前得了一灵物,此番恰好请真人抚玩。”
她自无不成,便令杨守诚带路,到了宿处,见其安插清雅,公然非常用心,又有两名清秀侍女盈盈下拜,口称“真人万安”。
朱宣掌门闭关已久,门中一应事件均由大弟子卢定晖措置,此次设席也是此人牵头,故而那婢女来禀时,报的也是卢定晖的名号。
说罢玉手一抬,世人感到一股温和的力道悄悄一托,自家便身不由已的站了起来。
姬璇真将玉符一抛,淡淡道:“我乃门内亲传,你且叫此处掌事来见我。”
一时场上觥筹交叉,然碍于姬璇真身份高高在上,气质又非常冷酷,有种拒人于千里以外的意味,美则美矣,却令人不敢靠近,是以无一人敢上来与她敬酒。
此人是筑基前期修为,五官端方,双目有神,姬璇真看他总有一分似曾了解之感,只是回想不起究竟是何时见过,遂出言道:“杨掌事看起来有些面善。”
未几时,便有一婢女来报,杨守诚停下话头,咨询道:“师叔的宿处已经备好,可要前去一观?”
卢定晖霍然起家,“众位道友,且随我一同恭迎真人法驾!”
“哦?”姬璇真本来不觉得朱宣门能拿得出甚么不得了的灵物,只是不欲拂了这东道主的面子,便道:“那就请道友取出一观了。”
他身后代人顷刻惊醒,仓猝跟着施礼。
姬璇真本来对外物就没甚么要求,现在天然任他安排。等一应事情措置安妥,杨守诚自退下不提。
但此人于情面油滑极其练达,有这类与亲传弟子拉近干系的机遇,他天然不会错过,顺势道:“如此小道便大胆叫声师叔了。”
这杨守诚是当代首坐喻君泽的记名弟子,按辈分来算的确是她的师侄不假,只是大衍宗内端方甚严,似他这般的记名弟子如果未曾获得答应,也是没资格称呼姬璇真为师叔的。
那力士不敢粗心,将玉符验了一下,公然是门中亲传统统,当即诚惶诚恐道:“还请真人入内稍待,小人这就去请杨掌事。”
卢定晖素爱美色,常日里在门中养了数十姬妾,个个绝色,本觉得自家已是遍览诸美,未曾想这位姬真人丰采高彻,门中诸美顿时便成了鱼目瓦砾,黯然失容。
她此言实为表示,表白本身并没有插手青州十派的意义,卢定晖见她推让,先是惶恐,随即了然此中深意,心下大定,面上神情也天然了很多:“卢某厚颜,就谢过真人美意了。”
那婢女脆生生的应下,领命而去。
条条道道,非常全面。
青州有十余小门派,皆奉大衍为上宗,此中唯有朱宣门出了一名元婴修士,余者修为最高者不过金丹,是以每逢要事,这一众门派堆积参议时,常常以朱宣门的定见为主。